笔记丨恰好超过入学分数线：中国精英大学录取与工资水平

@ Jia, R., & Li, H. (2021). Just above the exam cutoff score: Elite college admission and wages in China. 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 196, 104371.

• 1 引言
  • 尽管中国高等教育规模庞大，且以决定大学分层的严苛高考制度闻名，但关于中国精英教育的实证研究仍十分有限。
    • 数据：尚无覆盖大学生劳动力市场结果且能与其高考成绩关联的大规模数据。
    • 识别：精英大学录取生的能力与家庭背景可能存在系统性差异，这会干扰对精英教育效应的分析。
  • 本文利用精英大学分数线研究精英大学录取及其对工资的影响。
    • 识别：借助分数线生成的断点，比较分数线上下邻近学生的结果，以解决“精英大学学生是否与非精英大学学生存在系统性差异”这一识别难题。
    • 数据：
      • 在2010至2015年间对中国100所高校的毕业生进行年度追踪调查。
      • 将调查数据与手工收集的全国一类本科分数线（来自公开行政记录）结合。
      • 从在线招聘平台获取大规模职业履历数据，验证首份工作工资的长期持续性效应。
  • 核心发现：
    • 精英大学录取概率在分数线处存在显著断点。
      • 政府事前设定的精英分数线为最低录取门槛，但各校实际录取线通常更高。
      • 由于同分数段数千名学生需在几天内竞争有限名额，且每生最多被一所高校录取，录取过程存在高度不确定性。
    • 采用更广义的精英大学定义，表明断点主要由全国一类院校录取驱动。
    • 超过分数线者选择人文学科的概率略高，且更可能处于学业排名的后段，但其首份工作工资仍高出5.2-9.7%，且具有长期持续性。
    • 通过工具变量法推算出精英大学教育使平均月工资提升28-45%。
  • 精英大学工资效应的潜在机制：
    • 超过分数线者拥有更优质的同辈群体：其同学高考成绩更高，家庭背景更优越。
    • 但未发现他们在校时间分配或证书获取（如各类资格认证）存在显著差异。
  • 意义：
    • 这是首项利用高考制度核心特征研究中国精英教育的实证研究。
    • 本文揭示，高考分数的微小差距确实至关重要——即便以最小优势进入精英大学的学生亦能获得显著回报。
• 2 背景
  • 2.1 高考与大学录取流程
    • 大学录取流程：考试-成绩与分数线公布-​志愿填报-录取。
    • 特别说明：
      • 少量低于分数线的考生可能通过特殊加分获得精英大学申请资格，这些加分资格在高考前已确定，与分数高低无关，且在分数线附近不产生系统性差异。
      • 大量过线考生仍无法进入精英大学。
  • 2.2 精英与非精英大学
    • 精英大学：全国一类本科院校，即在各省招生中均被划分为一类的96所高校，与”211工程”（意为21世纪前100所重点大学）高校高度重合，具有明确的高考录取资格分数线。
    • 部分省份允许少数地方高校在一类批次招生以提升生源质量，后文分析中将此类院校纳入精英大学定义以检验结果稳健性。
    • 中国考生主要依赖官方划定的院校层次作为质量判断依据。
    • 鉴于极低的退学率，本研究以毕业生为样本的调查设计不会导致系统性偏差。
• 3 调查与数据
  • 本研究首次收集了中国个体高考成绩、录取结果与劳动力市场结果数据。我们设计并实施了中国大学生调查（Chinese College Student Survey, CCSS），一项针对大学毕业生的年度追踪调查，使用其2010-2015年六轮数据。该调查由清华大学中国数据研究中心（由本文作者之一负责）与高等教育研究院合作完成。
  • 3.1 调查设计
    • 院校与样本覆盖：从全国高校名录中分层随机抽取100所院校，总计90所样本院校参与至少一年调查。
    • 调查实施与回应率：……
    • 利用行政数据调整权重：……
    • 关键信息：
      • 收集数据包括学生的专业、学业排名、在校时间分配与成就指标、性别、年龄、大学前户籍（城乡）、家庭背景详细信息（父母教育程度、收入、职业、行业与中共党员身份）。
      • 详尽的劳动力市场信息：是否求职并成功获得工作、毕业计划（就业、国内读研、出国深造或待业），除工资外，记录最佳工作邀约的所在地、行业、职业与企业所有制性质。
  • 3.2 补充数据
    • 手工收集的分数线数据：各省-年份-文理方向的全国一类本科分数线。
    • 2003年高考行政数据
    • 招聘平台数据：约30万份个人职业履历数据。
  • 3.3 描述性统计
    • 40,000名调查毕业生中，10,335人位于分数线上下20分区间内（核心分析样本）。
    • ……
• 4 超过分数线与精英大学录取
  • 4.1 研究设计
  • 4.2 分数分布与平衡性检验
  • 4.3 精英大学录取结果
    • 大学录取
    • 专业选择与学业排名
• 5 超过分数线与工资水平
  • 本节呈现工资估计结果，结合精英教育回报率进行解读，讨论潜在偏误及解决方案，并验证首份工作工资的长期重要性。
  • 5.1 工资估计
  • 5.2 附加结果
    • 就业决策
    • 工资溢价的异质性
    • 工资测量误差与边界检验
    • 排除2014-2015年数据
  • 5.3 首份工作的重要性
    • 基于智联招聘304,021份职业履历数据，分析首份工作工资对未来收入的影响，表明首份工作工资对长期职业结果具有持续性影响。
• 6 在校行为与同辈群体特征
  • 本节探讨工资之外的变量，试图揭示超过分数线者在劳动力市场获得回报的潜在原因，重点关注学生在校行为、成就及其同辈群体的社会经济背景。
  • 在校行为与成就
  • 同辈群体特征
• 7 结论
  • 本研究通过连接中国高等教育中两大核心制度——高考与高校等级体系，补充了国际学界关于精英教育回报的现有研究。
  • 刚过分数线的学生拥有社会经济地位更优越的同辈群体，但在校时间利用与学业成就方面未表现出系统性差异。潜在原因可能是高等教育过度重视入学选拔而忽视出口质量控制。